第08版:教师成长 上一版3  4下一版
2015年3月18日 星期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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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一个进步教师
□ 保罗·弗莱雷

  我来稍微谈谈这三个要素。首先是教师:教师的角色是什么?当我们问自己这个问题时,我们发现这个问题有各种不同的答案。

  进步教师对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有着非常进步的看法和理解;他的梦想基本上是关于重建社会。进步教师应该梦想改变现实,以此来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社会。

  我们也有这样的教师,他们的梦想就是让这个社会保持现状——也就是说,保持一个歧视的社会,保持一个摧毁所谓的非主流人的社会,不让非主流人的孩子们有机会成为他们自己。

  如果你问第一种教师,也就是进步教师,“你所说的教是什么意思?”然后再问第二种教师,我们就会得到截然不同、相互矛盾和对立的答复。

  ……

  教师们应该很谦和。教学这个过程为什么要求教师们保持谦和呢?进步教师应该谦和,正是因为无法将教与学分割开来。如果教师不谦和,教师就不会尊重学生。那就仿佛学生们在学的过程中无所事事,只是耐心地听教师的声音。这正是极权主义的教师。极权主义者不需要为人谦和。

  ……

  我们要想成为一个好老师的第一条件便是要确定,尽管发生所有这一切,尽管有学校,尽管有从所有其他教师那里得来的经验,当学生来到我们面前时,我们需要意识到他们已经掌握了许多知识。遗憾的是,我们有时被机构官僚化了。我们认定学生们在进入学校之前一无所知。人们认为我们获得知识的唯一地方只有学校。我们认定街头巷尾的知识不重要。这样想真是大错特错。

  孩子们来到学校时就已经能够解读现实了。他们在能够阅读文字前就已经能解读世界。为人谦和这个第一条件便是开始理解我们作为教师的任务的最终性(重要性或首要性)。我们要做的事有很多。我们需要发现我们在教学的过程中学习。

  我通过教学学会了如何教学。正是因为我在教学,我才有可能更好地理解教学的意义,这真是太妙了。我在吃的过程中学会了如何吃以及吃什么。我在教学的过程中首先学会了如何教学,然后便是对教学的内容有了更好的理解。为什么?因为我们只能教我们所知道的东西。

  大家能意识到某个人在教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时的矛盾吗?我是不可能的;尽管如此,我们有许多这方面的例子。

  我眼下就在教我所知道的内容。当我在向理应没有掌握知识的学生们教我所掌握的知识时,我也在向学生们的好奇心教书。他们的好奇心在教我。它教我重新知道我已经知道的事。

  ……

  朋友们,请不要让你们自己落入官僚化的陷阱中。起来反抗,这样你们可以继续做人。

  听我说,我的朋友们,如果不冒险,根本就不会有更大的成就。如果没有自由,你们就无法去冒险。如果你缺乏自由,你为了得到自由就必须去冒险。教学不像在热带海滨度周末。它必须依托教学过程、依托历险过程和依托学生。

  我们必须为学生们作证。例如,如果学生们发现我从未冒过险,我又如何能大谈特谈冒险呢?如果我证明自己缺乏严肃性,我又如何能谈论教与学的严肃性呢?教育首先便是证明。如果我们无法证明我们的行为、我们的爱,我们就无法帮助学生们成为他们自己。

  (本文摘自琼·温克《批判教育学——来自真实世界的笔记》,湖南教育出版社,2008年9月第一版)

  随看随想

  这是巴西教育家保罗·弗莱雷1993年的一篇演讲,摘自美国教育学者琼·温克的《批判教育学——来自真实世界的笔记》一书。演讲涉及教与学,谦和与激情,识字与识世,教育是政治的、不是官僚的等等;弗莱雷认为,这些概念和命题是一个“进步教师”应该明晰和践行的。

  由此,我们想起弗莱雷的《十封信》。他说:“教师工作,既有趣又严格。它要求严肃性,以及科学的、物质的、情感的准备。它是这样一种工作,要求那些从事教育活动的人培养特定的爱,不仅爱他人,更要爱教学所包含的过程。没有爱的勇气,没有不轻言放弃的勇气,就不可能有教育。”《十封信》的副标题,是“写给胆敢教书的人”。

  弗莱雷的代表作是《被压迫者教育学》;他是20世纪后50年极为重要的教育家,被誉为“巴西教育改革的格瓦拉”。(任余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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