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育有4个基本问题，依次是：教什么？为何教？怎么教？谁来教？处理好这4个基本问题，如同餐馆做饭菜，是一个系统工程。这其中，教什么是课程问题，相当于选购食材，要考虑取舍标准。

  谁来决定教什么？按常理，应当是厨师或营养师根据消费者的需求来决定食材选购单。可是，长期以来我们并不是这样做的，全国所有学校只有一个国家课程、一个教学大纲，教师和学生都无从选择，这就如同全国所有餐馆只引进一种叫国家课程的食材。

  今天的情况好了一些，既有国家课程，又有地方课程，还有校本课程。可问题是，长期不用自己选购食材的教师们困惑了，怎么做校本课程？长期不用自己点菜的学生也迷惑了，怎么选择课程？国家课程和地方课程基本属于熟食，热一热就可以吃，虽然教师们只需辛苦地填鸭。

  钱学森问：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？这其实是在问：为什么我们的餐馆总是引进不了好的食材？谁负责进货？因为，在课程这个核心问题上，我们的教育是越位、占位和错位的。

  越位——反季节食材是怎么进入餐馆的？

  今天的教育是一个新名词辈出的改革时代，邓小平一句“计算机从娃娃抓起”，竟然能够被无限制地复制成为“交通安全从娃娃抓起”、“消费文化从娃娃抓起”……像这样违背儿童成长规律的“从娃娃抓起”，让人感觉很傻很天真，让基础教育远离了作为底线合格教育的基点。

  在“一切从娃娃抓起”的口号声中，现在进课堂、进教材的东西很多，似乎已经很全面，但实际上是无端加重了师生的教学负担。

  越位，导致课程安排严重失序。

  占位——转基因食品是怎么进入餐馆的？

  科学在我国的基础教育核心课程中长期缺席，而英语则长期占据其位，这或许是中国特有的一种教育现象。因为，几乎所有的发达国家都将科学与本国语文、数学并列为国家基础教育的三大核心课程，不会将一门外国语文列为培养本国公民的基础教育核心课程。高考长期沿用的“3+X”模式提示我们：中国基础教育的核心课程其实就是语文、数学、英语。在高考指挥棒的指引下，英语在中小学所占的课时越来越多。

  占位，导致课程结构严重失衡。

  错位——假冒伪劣食品是怎么进入餐馆的？

  现在，中国孩子的“营养搭配”是错位的。最为典型的症状是：捧着书本学习多，参加劳动体验少。家长想方设法提供物质满足，舍不得让孩子做家务；教师千方百计强化习题训练，只逼着学生啃书本。如此，孩子虽然得到了那个年龄本不该得到的东西，却丢失了应该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——自我。

  常听家长们吓唬孩子：“再不好好学，你以后只能拉板车。”结果，我们逐渐淡忘劳动的价值和意义，孩子们也逐渐与社会劳动脱节。

  错位，导致课程生态严重失范。

  正因为我们今天在课程的问题上存在太多的越位、占位和错位，所以我们的教育基础是不全面的。教育应当教什么？这些东西真的对学生一辈子有用吗？如果没有搭配合理的食材，你厨房的设施再好，聘请的厨师水平再高，也烹制不出佳肴美味来。

  （作者单位系浙江省温州市教育教学研究院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