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要关注学校教育内部的关系，学校不仅关注教学，更要关注儿童的整体发展；要注重学校体制建设，合理的体制才有利于儿童的发展，否则浪费儿童生命；要重视学校实验，因为教育理论的产生是思辨和实验检验的结果；要关注学校与社会的关系，关注学校与儿童发展，把握好学校教育向现代学校教育转变的时代特征】

    1894-1904年，杜威在美国芝加哥大学任哲学系、心理学系和教育系三系主任，其间还兼任教育学院院长，这在历史上并不多见。而且，他还和妻子一起创立了芝加哥大学实验学校，但后来因学校归并问题辞职离去。1904-1930年，他来到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哲学系兼任教授。

    1919年，杜威曾先后在北京、南京、杭州、上海、广州等地讲学，在我国演讲、宣传他的教育理念，介绍他在教育教学中的实践做法。

    杜威一直关注学校教育，他有几个基本考虑：教育理论的实行必须有支持的机构，学校是最好的选择；传统学校存在许多问题，必须对学校进行改革；实验学校只是一个对理论加以检验的中心，不具备可复制性。

    杜威学校教育思想的形成，有其社会基础。在19世纪，当时工业化和城市化正在推进，社会扩大规模生产，加速人口流动。随着报刊的大量出现，知识的增长速度加快，学校不再是学生唯一获得知识的场所；随着科学的发展，重视实验成为科学研究的基本特征。那么，学校如何应对这种新变化？

    杜威主张运用科学方法把哲学、社会学、心理学统一起来，并运用到教育和学校方面的研究。他十分强调人与环境的关系，认为人与教育的关系是一个整体，教育影响人，但人并非被动地接受影响。他十分反对学校教育中儿童生命的浪费和知识的灌输，提出学校教育必须厘清以下几对关系：一是儿童与学校的关系，教育是使儿童适应学校，还是使学校适应儿童？二是儿童与学科的关系，如何使分科的知识教学与儿童的完整生活结合在一起？三是儿童与社会的关系，学校是服务儿童，还是服务社会？

    1896-1904年，杜威在自己创办的芝加哥大学实验学校进行实践并深入研究。一方面想运用自己的学科知识，检测和发展教育哲学，另一方面想做基础性实验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改进。在这所学校，他做出了与传统学校不一样的举动：不同于年级制，学校不分年级；不进行班级教学，学校进行分组教学；与注重考试和分数不同，学校没有考试、没有分数，注重专家引导，定期召开家长会讲述自己的教育思想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，杜威实验学校彰显了自己的特色：社会性，强调儿童的协作、协调、分享和社会责任；现代性，强调学生学习现在的生活，而不是为未来生活做准备；教学的问题性，强调通过问题驱使儿童设定任务，激发他们的好奇心；儿童的中心地位，学校工作的中心是儿童的发展而不是教材，儿童的发展包括身体、精神和社会性发展。他一再强调，学校要由学科、教师中心转向儿童中心，务必要研究儿童个体。

    在杜威眼里，学校是社会的中心，周边才是家庭、社区、商业和社会。学校要为儿童的生长提供条件，提供真实的生活。所以，他一直提倡学校是小型的社会，学校课程、学校生活要与校外社会生活相结合。

    今天讨论杜威教育思想的现代价值，我们值得吸取的经验是：要关注学校教育内部的关系，学校不仅关注教学，更要关注儿童的整体发展；要注重学校体制建设，合理的体制才有利于儿童的发展，否则浪费儿童生命；要重视学校实验，因为教育理论的产生是思辨和实验检验的结果；要关注学校与社会的关系，关注学校与儿童发展，要把握好学校教育向现代学校教育转变的时代特征。

    （作者系北京师范大学教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