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不久，哈佛大学教育出版社出版了一本著作：《超越上海——美国应该如何建设世界顶尖的教育系统》。这本书直接指向2010年12月世界经合组织的PISA（国际学生评价项目）。PISA是当前关于跨国（地区）教育质量比较权威的项目。2009年，全世界有65个国家（地区）参与了测试。上海第一次参加，便在阅读、数学、科学等三个领域取得了全球第一的佳绩。《超越上海》的主题就是——美国教育改革要以上海教育作为标杆，要追赶，要超越。

  美国要超越上海，真的吗？当然不假。但是在“超越”的背后，首先是他们的态度和品质，这种态度和品质又聚焦在两个关键词上：警惕与反思。而警惕与反思的结果必然是及时地调整、改进，以及进一步的建构。搁置具体成绩是否超越的问题，我以为在态度、品质方面他们已经在超越。

  书名破折号后的话语更为重要：“美国应该如何建设世界顶尖的教育系统”。这一话语是他们的核心思想，即他们并没有就成绩而谈成绩，而是从成绩的表象看到了深度的原因。在他们看来，成绩不是一个孤立的问题，而是“系统”中的一种现象，只有从“系统”、“体系”中寻找原因，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显然，这是一种宏观的、整体的思考，是战略思维，显现了大智慧。

  超越他人的实质究竟是什么？应当是超越自己。超越别人尽管难度很大，但超越自己更为艰难，只有超越自己，才能超越他人；不能超越自己，必定被别人超越。正因此，美国人总是用夸大别国的成绩、成就来警醒自己，常常发出“国家正处在危机中”的呼喊，以激发自身的动力。这是策略，也是一种自我认知能力，便于在世界坐标系里不断找到自己。从某种意义上说，不断找到自己就是在不断超越自己。

  很有意思的是，《文汇报》的记者以《中国教育：追赶他人别忘认识自己》为题，表达了清醒的认识，以理性的态度和方式提醒我们：当别人决心超越我们的时候，我们更要超越自己。该文中明确地说，“要把传统优势延续为将来的优势”。问题是如何延续，如何让“超越上海始终只是一个话题”，而不是一个现实。那么，“延续为将来的优势”，关键在于深化课程改革，优化具有中国特色的教研制度，提升教师的全面素养和专业智慧。看来，课程改革永远是一个话题，永远是“森林之旅”——探索、发现、创造、前行。

  （作者系江苏省教科所原所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