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了香港的四所中学。这一所是最好的，在香港本岛，属贵族学校。

  没有门房。教学楼大厅隔出的一个格子间里，坐着一个安详和蔼的中年女士。手头，显然还打理着很多琐碎的事务。想起此行去过的四所中学，其他三所，都是年纪偏大的男性老者充任此职。1980年代中前期，我所在的中学，基本上没有保安概念。门房就是门房，也是由年纪大点儿的男性老者值班。一副很慈祥的样子，可算作学校一景。到了1980年代后期，各校普遍有了专职保安。我所在的那所学校，由于治安恶化的原因，企业公安处专门配备了一个高大的警察。那警察姓朱，武功高强，一时间，打得周遭小混混们闻风丧胆。不过，按下葫芦浮起瓢，安稳日子并不很久。

  仪式简洁。迎进去，径直到了礼堂，开始说话，客气话只有一句。介绍就是介绍，感觉不到内地中学面对客人时候的那种非常过分的自贬之语，当然，也就省去了自贬后面的自吹自擂。教学就教学，英文就英文，活动就活动，中性话语谈来，比较入耳。不想一些学校，自贬之后，变本加厉地自吹，非把自个儿吹捧成一朵花儿不成。

  话语平权。校长介绍校长的，教师介绍教师的，中间，衔接得非常平滑，几无过渡痕迹。校长发言之前，就介绍了几位教师，教师们冲大伙儿笑笑，算是打过招呼了。开会，先是校长介绍学校概况。校长介绍完了，相关教师介绍教学与学科。看得出来，大家都很平和，没有内地中学教师当众讲话所常有的夸张。为什么夸张呢？平日当众说话机会少啊！一旦有了机会，很多人，便难得不流露出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儿。说话中，校长与教师还不时互相打断——并非校长单方面打断。这些，都是学校文化的精髓，也是大陆与香港之大不同。

  布局高效。校长刚刚说完学生艺术团，礼堂舞台上的大墓便徐徐拉开了。这就是效率，没有那么多故弄玄虚的过渡。台下，早就摆好了数十把椅子，整体排列呈大雁展翅状。学生入场，台上台下并举，不到一分钟，好了。台下乐队短暂调音，台上各就各位。当然，首席小提琴入场迟点儿，这是行规。当然，指挥最后一个到场，符合“重要人物总是最后到”的恶习，呵呵！一首曲子，似乎听过，不知道名儿。接着，是合唱。再接着，还是交响乐。学生演出完之后，流水退场，前去上课。后来我去听课，便在指挥同学的班上。我注意到，她还发过言，一切如故。

  人人有份。人人有份的，是小礼物。若干资料，都在一个小袋子里面，早就分发了。这里所说的，是学校校旗，还有一个玻璃制作的礼品。两个校长站在那里，接过帮忙的教师手中递过来的礼品，逐个发放。我们团有几十号人，他们硬是从教育局长到每一个团员，都逐个发放到手中。前面，提到过话语平权概念，在这里，属于赠送礼品方面的平权。当然，香港社会有它自己的麻烦，但就这点看来，每一个客人都是客人，并没有大陆社会动辄“按级别行事”的坏毛病。

  平常高三。香港也是有高考的，尽管他们把高三称作中六。听课环节，我去了中六，想见识一下人家的高三气氛。那节课是用粤语上的，我听不太懂，但是，汉语我看得懂。女教师的字写得不错，黑板上，赫然龙飞凤舞着“人物专访：不同媒体的特色及表达手法之比较”一行字。后面进行中，渐次有所添加。真正的讨论，绝非教师问学生答的那种提问。学生的神情都很平和，交流很自然。女子中学的高三学生，却没有我们常见到的那种苦大仇深，难得啊！

  教室周遭。其实，我并不在乎听课。这节课上的那点儿学问，我不陌生，看看题目就知道该怎么摆布。我注意到了她们教室的墙壁。靠过道这边，是一排储物柜，可上锁的那种。靠窗的那边，大窗户，光线不错。窗台上，摆布着一排花盆，花草茂盛。看得出来，应该是同学们自己打理的。前面那堵墙的主体设备是黑板。不过，黑板很低，任个子小的女孩，也应该能够够得着最上边。后面墙，是供发表和张贴的园地，没有咱们那种低效的黑板报设施。上面，有学生的剪报与作品，绘画的与文字的都有。总之，很方便。哦，补充一点——他们的教室里，并没有讲台。

  （作者单位系广东省广州市广外附设外语学校）